珠串自腿间滑落颗颗坠地如断线之珠散落无声

珠串自腿间滑落，颗颗坠地，如断线之珠，散落无声。

伊起初尚不知是何事，只觉得腿上一轻，接着便是那细碎的声响，不似金属，不似玉石，倒像是许多小东西在地板上蹦跳。低头看时，那串珠子已经散作数十粒，向四面八方滚去，有的钻入柜底，有的溜到墙角，有的竟一直滚到门外去了。

伊蹲下身去，一粒一粒地拾。珠子是木质的，不甚值钱，却因常年摩挲，表面已显出温润的光泽。记得买这串珠子时，摊主说是檀香木的，能安神。伊向来不信这些，只因价钱便宜，样式也好，便买了来。戴得久了，线绳渐朽，今日终于断了。

拾到第七粒时，伊忽然停住了。这粒珠子与旁的有些不同，上面多了一道刻痕，细细的，歪斜着，像是用钝刀勉强划出来的。伊记起这是去年冬日，百无聊赖之际，用小刀刻下的。当时想刻一朵花，终究手拙，只留下一道难看的疤。伊本欲丢弃这粒，转念又想，横竖是戴在裙下，无人得见，便又串了回去。

此刻这粒有疤的珠子躺在手心，伊竟觉得有些亲切。其余的珠子完美无缺，圆润光滑，反而显得陌生了。伊将这一粒收入口袋，其余的扫作一堆，倒进了垃圾桶。

线断了，珠子便不再是珠子了。